一个无人系鞋带的汪

尽力向小学生文笔努力

王密欧π_π王山伯(五)




 

南诏攻城的那夜,渝州城下了一夜的雨。

 
 

雨如瀑布般张狂,冲刷着城墙上鲜红的血迹,城里的男人无一不整装以待,造箭,运粮,各司其职,有条不紊。

 
 

但蛮人杀气冲天,攻势猛烈,投石,火箭,云梯,让本来艰难的守城变得难测。

 
 

渝州城历来易守难攻,大山林立,水路弯曲,若没有城中图纸,即便攻下城墙,地形复杂,城内凶险不比守城将士们的利剑弱,可这次南诏攻城颇有几分鱼死网破之相,不论军队人数还是武器粮饷,几乎是倾城而出。

 
 

王俊凯被赋以前锋之职,手中一把银枪,腰间一把短剑,红色披风被雨水打湿,坐于马上,城门缓缓打开,马蹄声响,银枪高举。

 
 

渝州将士可在!

 
 

在!

 
 

可杀敌否!

 
 

杀!

 
 

可杀敌否!

 
 

杀!

 
 

可杀敌否!

 
 

杀!

 
 

杀杀杀!

 
 

百匹战马,战鼓响,杀声震,雨水寒,饮血热。

 
 

王源一身白色披风,立于城墙之上,身子早已被雨水打湿,身体冰冷,气血却热。

 
 

云梯一架接着一架,火箭无用,便用巨石,蛮人浑身盔甲,顺着云梯而上,尸体成堆,却阻止不了敌人的攻势。

 
 

王源睁大眼睛,却看不见王俊凯杀进敌军的身影,只听的战马咆哮,杀声震天,惨叫声不绝于耳,他顾不得危险和周围将士的阻止,脱了披风,冲到城墙边。

 
 

他声音很大,却淹没于大雨中,城下的利剑如雨一般袭来,顺着王源的耳边而过,扎进身后的门板上,守城将士倒了一批,又迎上一批,血肉之躯,钢铁赤心。

 
 

战鼓突然停下来,王源转身,看着倒下去的将士,抬步便跑了过去,拿起鼓棒,寒风卷起他单薄的中衣,身子单薄,鼓声却慷锵有力。

 
 

咚咚咚!

 
 

咚咚咚!

 
 

咚咚咚!

 
 

杀!

 
 

杀!

 
 

杀!

 
 

声音被寒风撕裂一般,身后箭如雨下,爬上来的敌人,弯刀寒冷,王源不转身,不退缩,城下有王俊凯的银枪,城上当有王源的战鼓。

 
 

那是王源第一次含恨自己的书生身手,利剑穿过衣袖,王源拔掉,王俊凯不停止杀敌,他的鼓声就不会停。

 
 

南诏攻了一夜,城墙将士便杀了一夜,王家将士不负所望,抵挡住了敌人的第一波攻击。

 
 

王源醒来时,已是第二日的中午,他回过神,发觉自己竟然躺在自己的房中,不消片刻,他便瞥见他家爹爹进来。

 
 

他坐起来,还未缓过神,脸上便生生的挨了一巴掌。

 
 

他父亲没骂他,只是老眼垂泪,叹了声怎么生出这般没有孝心的逆子,便垂着手出去了。

 
 

书童跑进来,跪在王源床前,抹着泪。

 
 

说少爷您可醒了,老爷昨晚守了您一夜,您怎么能去城墙上,您可是王家嫡系的独苗啊,要是老祖宗知晓了,还不得接一层老爷的皮下来。

 
 

王源走下床,发现自己没受伤,把书童揪起来,问王俊凯如何。

 
 

书童埋下头,说小将军受伤了。

 
 

王源慌了,问伤哪儿了,伤的可重?

 
 

书童稍稍思量,摇摇头,说恐不重,少爷您还是小将军送回来的。

 
 

王源放开书童,退了两步,松了口气,却没由来的心慌,披上大衣就要往外跑,可外面家丁十几人,老爷下了命令,敌不退,少爷不可出门,王源只觉得胸口闷着口气,生生的疼。

 
 

王俊凯此刻却顾不得手臂的伤口,带着士兵从新布置城中的防线,补充城墙上的武器和粮饷,为防万一,城中的女人和孩子已经转移到山上,可城守不住,她们照样活不了,蛮夷嗜血,屠城成性。

 
 

路过汝南公府,王俊凯咬牙,没有入。

 
 

是夜,王源坐在书桌前,听着城内迎战的呼喊声,提笔在纸上推敲两军交战的布置,越推敲,越发觉得诡异,按理说,南诏国近十年国力是蒸蒸日上,突然来袭也不惊奇,但如此举国而攻,难保风险,何来后盾?

 
 

雨过半夜,王源抬起头,慌乱的让书童进来,顾不得什么交代,把纸书塞进一个锦囊里,让书童用快马送到王俊凯的手中,一刻都不能耽搁!

 
 

他却转身,往父亲的书房跑,进去也不行礼,弯腿一跪,磕了个响头,声音急切。

 
 

父亲,快马加鞭,赶紧准备物资,通知朝廷,这次南诏国来犯早有准备,才敢如此举国而犯,应有后援支持,且城中已有内应,高公子恐已死于敌人刀下,想必渝州城的地图已落入敌人之手,这次守城,非守住不可,一旦敌人进城,渝州几万百姓,便要饮血刀下了!

 
 

王源父亲自受下父亲的汝南公爵,没有一刻不是为渝州城而心系,如今儿子这么开口,他虽一时摸不着头脑,却也立即吩咐下人,派人把为山上准备的物资留下一半,立马送到城墙上去,自己一边提笔,一边问他家这个自小聪慧的儿子,何以如此推测。

 
 

王源站起来,说按理国子监是该正月后来接我等上京,可国子监都是些文弱书生,听闻战事,竟然毫不慌乱,也不处理王俊凯不能上京之事,我们一直防范蛮夷之路,却忘记了通往京城的大道,此人正是由此把城中地图带了出去,想证明此事不难,爹爹可休书一封与朝廷,必然可知他没有上京。

 
 

汝南公手上的笔一顿,说要赶紧知晓将军府才好,要加强防范,把民兵纳入,不然援兵未到,物资匮乏,城已破。

 
 

王源低下头,嘀咕说是自个儿已经派人去知晓了。

 
 

王父狠狠拍桌子,气他儿子和那将军府相联系。

 
 

虽气,但立马休书一封送到西南巡抚询问,果然上京的国子监年前就出京,这都正月了,没见回复。

 
 

第三夜,南诏国援军果然到,赫然是十几年前被老将军灭了族群的蛮荒野族,城门午夜被攻破,却是南宁王府设的空城计,厮杀足足三天三夜,战鼓才停下来。

 
 

王源一干人等早已在匆忙间转移到了山上,可城中物资已尽,若此战不胜,蛮人不消片刻便会杀上山来,这百年渝州城便要毁于一旦了。

 
 

王源站在风口,寒风呼啸,吹起披风,手里握着王俊凯给他的匕首,他想好了,若上山的是渝州城的将士,这把匕首就不见血,若是蛮人,王俊凯自是战死沙场,他能杀一个是一个,死于故土,同葬山城,也算幸事。

 
 

冬日的清晨来的晚,雾很浓,马蹄声铮铮的响。

 
 

王源一夜未眠,不顾他家爹爹的阻拦,跑了出去,浓雾弥漫在山间,模糊了来人的身影,王源抽出匕首,迎了上去。

 
 

王俊凯浑身是伤,头上还包了个球,瞧着前面出现一抹身影,都不用细看,王俊凯下马,抱住了此人。

 
 

山道上,全是下山的百姓,仔细瞧,便能瞧见一匹棕色的战马上,坐着两位公子,面相生花,虽带困倦,却尤有喜色。

 
 

王源在前,低着头,说要给王俊凯交代一事。

 
 

王俊凯点头,让他说。

 
 

王源说,家中是有小妹,可尚在襁褓之中,恐不能和小将军的意了,至于王鸢,这位小姐其实是位公子,不是别人,正是……

 
 

王俊凯便笑了,他说,小姐变公子,你可玩的乐呵?

 
 

王源抬起头,王俊凯竟然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,赶紧道了声歉,双手拉住王俊凯的衣袖,生怕他把自己摔下马似得。

 
 

王俊凯一身血腥味,困的抬不起眼,把头搁在王源肩上。

 
 

问这位小姐,可喜欢那日摘的梅花,可还愿中秋相约,共赏明月?

 
 

王源抿着唇,问王俊凯可是不生气?

 
 

王俊凯闭上眼睛,从后面紧紧搂住王源的腰,叹到。

 
 

中秋遇佳人,出水赛芙蓉,小姐变公子,莫不道有缘。

 
 

即是有缘。

 
 

怎违天意?

 
 

王源看着腰间一双手,还带着血,取下腰间的玉佩偷偷挂到王俊凯的手臂上,手握着缰绳,看着日出。

 
 

天意,自是难违。





 
 

晚安~

 

评论(27)

热度(24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