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无人系鞋带的汪

尽力向小学生文笔努力

王密欧π_π王山伯(八)





六月十六,适婚嫁,城隍庙里抽了签,上上签。

王俊凯跪在老将军的门前已经整整三天了。

刚入六月,渝州城的天气还算不上热,却也渐渐生出些燥热来,小将军跪了三天,滴水未进,头上的束发有些散了,脸色免不了泛起苍白之色。

夫人拿着手绢,捂着嘴,在旁边的亭子里看着儿子跪在地上,跪了三天了,再强健的身子骨也支撑的勉强,看着看着,心口便生生的疼。

都道汝南公府的世子是王家心尖上的宝贝,却又有谁知小将军也是南宁王府嫡传的独苗,虽从小就当士兵养着,到底是心坎上的肉,夫人平日里知道夫君对儿子严厉,嫁作将军妇,使不得小家子女儿气,可如今为了一个上上辈儿的承诺,就把儿子逼成这样,她是忍不住了。

她是晚辈,不敢去扰老将军的清净,自然就缠上自家夫君,王俊凯的父亲上月进了封,得了老将军的爵位,如今也是南宁公了,南宁公从小受父亲教导,为人处事,信字第一,得了空就溜出去,索性不理他夫人。

夫人疼子,找不到依靠,又气又急,偏那女子对她殷勤的很,有事无事都往她房间里走动,她这头一晕,算是病了。

说起这小将军的婚事,就得提老将军当年平定西北的战功时说,说起来,这事儿俗得很,就跟书里写的是一样的,老将军当时还只是一前锋督尉,杀敌时中了埋伏,刚好被另一位前锋救了,两人获救,拜了兄弟,约了亲。

可这亲,本来是约的南宁公,谁知道那几年老将军的兄弟突然被调到了漠北镇守边防,两家一时间就断了联系,时间久了,这事就淡了。

谁知道五月末,王府突然来了一位女子,生的俊俏,又知礼数,且带着军人家的气度,说是老将军兄弟的孙女儿,如今长大了,来替自家爷爷兑现当年的亲事,带了手书和信物。

老将军看了信才知道兄弟镇守边防已为国牺牲,家中也已没落,如今剩下这个孙女走投无路,来投奔他们了。

想起当年的兄弟情意,又念及此女的可怜之处,当下大手一挥,就定了亲事。

王源把自己关在房门里,称自己身子不好,不理会府里每日不绝的客人,他一举中第,虽还未来宣旨,但到底出了成绩,落了案,他坐在书桌旁,也不看书写字,只愣生生的发呆。

书童在身旁瞅着,不敢出声,他知道少爷生了什么病,可南宁王府的喜帖都送出去了,这事是定了,他觉得倒不如趁此机会两人断了念想,各自安好罢。

可他不敢劝,少爷身子弱,脾气可不弱。

六月十六,天气放晴。

南宁王府办喜事,自是全城的大事,上到朝廷封赏,下到小老百姓祝贺,热闹的不成样子。

说来也巧,这通知中第的官员也是那日到,王源穿了朝廷赏的状元服,大红色,绣着白鹤,配上他的模样,那真真是天上下凡的一位状元郎!

两家虽是不打面儿的关系,到底位份在那儿,汝南公按着位份也准备了贺礼,正要让人送过去的时候,自家宝贝儿子突然走过来,说是他送过去。

汝南公不乐意了,自家儿子什么身份,如今又中了状元,这送礼不过是过场面,可王源没理他,骑上马,不等送礼的马车,甩着马鞭就往王府冲了去。

鞭炮声响,锣鼓冲天,入眼都是喜庆的大红色,还有前来祝贺的客人,他下马,抬着长袍一步一步的进。

走到大厅,终于见到两月来心心念念的男人,穿着喜服,头戴大红珠冠,手上牵着红绸,另一头是新娘子。

王源知自己的身份,也知王俊凯的身份,因而不敢奢望两人能结为连理,可到底也没有想过另取他人。

他张着嘴,却哽咽的叫不出声。

到底他身份在,来客都识得,人群中开始热闹起来,王俊凯转身,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,手上的红绸落下,身子就僵硬了。

王源没闹,对着愣神的王俊凯轻轻一笑,转身就走。

王俊凯只觉得心口要炸开的疼,抬脚就要追出去,听的拐杖声咚咚的响,他回头,看见他爷爷站起来,声音冷漠。

你今天若出了这个门,就别想再回来!

王俊凯抬手,取下头上的冠帽,扔在地上,转身,跑了出去。

王源没走远,只觉得腰上一紧,没来得及回头,就被拉上了马,马蹄声响,他不用回头,都知道是谁。

一匹白马,两身红衣,不知去处,马鞭挥动,留下一道决然的印子。

也不知走到了哪儿,天开始入夜,六月的夜晚还有些凉意,王源突然捂着嘴,开始咳,颠簸了这么久,他身子早就受不住了。

王俊凯急的想下马,看着周围也没个人家,不远处到是有一个破旧的小庙,缰绳挥动,赶紧过去。

这小庙是破,但竟然有一和尚,穿的袈裟也是破的,人倒热情,看着王俊凯抱着王源的模样,赶紧收拾了一件屋子,也破,但到底能落脚。

王源咳的厉害,气儿也喘不上来,王俊凯想去给他热水,他却揪着王俊凯的衣服,眼睛瞅着男人,生怕又不见了。

和尚知礼,热了茶,还抱了床棉被过来,窗子破,也不知怎么的就下起了雨,王源仍旧难受的紧,和尚出去,也不知找的什么草,放在公子鼻下闻了闻,不消一会儿,竟然出奇的不咳了。

王俊凯道了谢,和尚摇头,放下茶水,出去了。

两人半躺在床上,外面的雨下的仍大,窗子破,雨水溅进来,湿了地板,庙小,和尚的诵经声悠悠的传进来,显得房里安静极了。

王源抬起头,看着王俊凯,王俊凯看着窗外。

他是高兴的,男人跟着他跑出来,男人心里有他。

他又是不高兴的,如今渝州城里恐怕闹的满城风雨了,他们什么都没准备,跑不远,回去了,便真的是老死不能相见了。

王源低下头,问王俊凯可后悔?

王俊凯紧紧的抱住他,看着两人身上的红衣,笑了笑,摸王源的脸,说,巧了,今日莫不是上天要我俩成亲不是。

王源柔柔的坐起来,看着王俊凯,声音颤抖。

那日在船上,我便算是与你做了夫妻了,这辈子也知足了,你若后悔,我不怪你,当是自己做了个梦罢,日后也不烦你,你可仍旧做你的新郎官。

说完,王俊凯没回,自己竟捂着脸,心口疼的哭了。

王俊凯不后悔,只是担忧自家爷爷的身子骨,怕他被自己气病了,哪想得他的心上人还如此不信他,他捧着王源的脸,柔柔的亲,最后搂进怀里。

他说,我便不是想娶的,我三天没吃饭,爷爷也三天没吃饭,我不孝,还是没当一个乖孙子。

说到最后,王俊凯望着王源,轻轻的开口。

我不后悔。

庙里是菩萨的地方,本不该亵渎,可王源抬着头,眼睛噙着泪水的模样让王俊凯心疼,他低头,便亲了。

夜半,寺庙外突然一片马蹄声。

王俊凯是军中的人,听到动向就起身,还未动,门房突然被踢开,南宁公浑身湿透,手中一条马鞭便抽向了自己儿子,一道红印,在王俊凯的脖子上,慢慢沁出血来。

王源被惊醒了,只见王俊凯脖子上的血,起身便跪下。

“伯父,是我之错,他是被我骗出来的,您休要恼怒他。”

王俊凯下床,没跪,扶起王源,眼神坚定。

父子都是杀过敌的人,两人对视,只觉得夜都冷上几分。

过了一会儿,南宁公突然难掩心中之痛,一鞭子抽了过去。

“孽子!你可知你爷爷方才被你气的极了,一口气就没再缓过来过!”

雨水竟然慢悠悠的停了,只听见一滴一滴的水声在地上荡开。

王源只觉得脑袋一昏,身子一软,坐在了地上。

他抬头看着王俊凯,看着看着,眼前就模糊了起来。

只听得王俊凯幽幽的说了句。

“孩儿不孝,只是心思已定,若父亲还要逼迫孩儿成亲,我恐一死以谢罪爷爷在天之灵!”





晚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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