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无人系鞋带的汪

尽力向小学生文笔努力

王密欧π_π王山伯(九)





八月,莲花盛开,芙蓉园一片盛景。

与那年的光景,并无两样。

只叹,故景依旧,斯人已不在,花开两瓣,人隔两方。

书童弓着身子,端着手里的盒子,却不敢给自家少爷。

王源看着接天的粉荷,手里的扇子紧握。

“他说了什么?”

书童慢慢走近,把盒子放在自家公子跟前。

“将军什么也没交代,只说少爷看了盒子里的东西自然知晓。”

王源伸出手,只觉得这盒子的盖子重如铁,映入眼前,不是其它,一支玉簪,一枚玉佩。

手带颤抖,盖上盒子,王源闭上眼,不再言语。

喜事成丧事,红绸变白麻。

南宁王府,将军跪于厅堂,一身孝衣。

丧事足足办了七日,丧事虽过,将军却仍旧着一身白衣,王俊凯跪在南宁公前,磕头,没有看旁边坐着的女子,那日没有拜堂,不算夫妻,南宁公握紧拳头,对自己儿子有些无计可施,又生着恼怒,气的发抖。

按理,是要守孝三年的,所以他也不能逼着儿子再娶一次,却没想,王俊凯第二天起始便不再回府,没带什么细软,只身住进了城墙上的守城阁,夜夜带着守城的将士巡逻,和将士们一起吃喝一起习作。

王源中了状元,京里来旨封了户部仆射侍郎,委以重用,汝南公府自是欢庆一片,就连近日一直郁闷寡欢的汝南公也显露出些许笑颜,夫人瞧着眼色,说儿的禁足便解了罢。

汝南公不言,便是默许了,夫人转身便去了东院看儿子。

王源正在写字,本来消瘦的身子又便瘦了几分,天气渐热,身子却受不住夜晚里的凉意,仍在白色单衣外加了件浅绿绣竹短褂。

夫人高兴,说了儿子的封官,又说老爷解了足,让儿子便稳了心准备上任,莫去想那些个事儿了。

王源没答,只写着字,夏日里的风吹进来,显得他更加单薄。

翌日,王源着了身白色的袍子,让书童备了钱纸香烛去祭拜南宁王。

清晨的渝州城弥漫着厚厚的一层浓雾,让跪着的那道本就单薄的身影显得虚无,王源磕了头,点香烧纸钱,他望着南宁王的坟墓,脸上慢慢的有些湿意。

他知道这不只是南宁王的坟墓,也是他和王俊凯私情的坟墓。

进京上任的前夜,王源挑了身清爽的浅色绿袍,上面绣着几只雅致的白鹤,显得身姿俊俏,还特意佩戴上那枚玉佩,书童打通人开了后院的小门,两人偷偷的摸出了府。

那晚的月亮圆润,空气带着山城特有的爽透,城楼高耸,王源披了身黑色的披风,到底让人一时认不出来。

等爬上去,到了将军的住处,只见门紧紧的闭着,隔着竹窗隐隐的瞥见两道身影,门外守着一位丫头,不一会儿,走出一位小姐,脸色娇羞,白里透红,模样好不俊俏。

王源只觉得背后一冷,咬着牙,浑浑噩噩的,让书童扶着离去了。

王俊凯一夜无眠,他知晓王源就要走,想送,又怕自己送不走,天色渐渐生出些红光,侍卫巡夜结束,走进来,望着屋里坐着的将军,摇摇头,这般下去可怎么了得,又是军人,连借酒消愁都不能,又夜夜的这么愁着。

大抵快要日出了。

城楼上的哨兵突然敲响了大钟,一身颓废的王俊凯仰起头,锁紧了眉头。

这次倒不是大国来犯,只是一众马背野人,仗着精湛的骑术和魁梧的身材,结合了几百人便在渝州城外撒野,往年也是这般,他们撒野也不进城,就只在郊外杀伤抢劫,得了粮食和女人便走,只消将士们多用兵驱逐便可。

可今年似乎不同,王俊凯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马群,挥了挥手,示意全军整合以待,却不想近了,突然发现马群足足有上千匹,且更让人诧异的是马群前慢腾腾的走着一群人,被捆着,连着后面一根绳子拽在马上之人手中,看其穿着,竟全是互市的渝州百姓。

大钟一响,全城戒备。

午时气温高,不好赶路,便选在了清晨出发,等快出城了,正坐在马车内的王源只觉得身子一晃,车停了,书童探进脑袋,说出事了!

王源听闻出事,第一时想到的便是王俊凯,顾不得其它,下车便想往城楼去,却见府里的马车从后面跟上来,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他父亲,汝南公不是来留人的,是来催人的,他让家丁扶少爷上车,他早恐儿子不听事,中间出空子,果不然要折返,还惦记着那仇人家的儿子。

两人僵持,一时难以近退。

过了半日,马车在汝南公催促下了了的走了一程,还是停下来,不是汝南公想通了,是王源突然面色惨白,捂着胸口,吐了口血,眼睁的偌大,死死盯着天色,呢喃了句,王俊凯出事了,便昏了过去。

汝南公是知晓自己儿子的身子的,不再顾及其它,当下折了马车就回程。

王源是在夜半醒来的,模糊的瞧着仿佛是自己的床帘,耳边是断断续续的哭声,他一醒,屋里的一干人等就不免哭的更凶。

他不望别人,只看着书童,声音起起伏伏,问,王俊凯呢?

书童狠狠的磕头,却是不说话,王源撑起身子,又问,王俊凯呢?

书童便开始哭,肩膀耸动,王源没了主意,转过头扯着娘亲的衣袖,问,王俊凯呢?

无人答他。

王源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血腥味袭来,红着眼睛,狠狠的拍打床沿,对着众人,王俊凯呢?

终究是汝南公气不过,站起来,骂出了声。

“你这个逆子,自己不珍重,如此不孝,还记挂仇人之子,那王俊凯今晨带人出去杀蛮人,自视甚高,孤军直入,不顾百姓,被蛮人斩于马下,听说尸骨都未找回来!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,养好了身子,进京当你的状元郎!”

说来,那年的渝州城仿佛是不顺当,先是南宁王府为了救助被绑去的百姓,失了将军儿,后是汝南公府丢了状元郎,可这状元郎又是怎么丢的,无人知晓。

只知道西郊附近从此多了一个小书院,教书的先生甚是年轻,只是身子弱,有些不经事,可如此,这位教书的先生也每日去互市的城边小山上,不做别的,就只瞧着通向塞外的道上看。

一日,两日,一月,两月,一年,两年……

久了,先生身上的衣服就不免的有些发旧。

有时也有传言,说这位先生便是汝南公府的世子罢,可汝南公府里传来的消息,是世子病重死了,这下让嘴碎的百姓更加好奇了,还有人每日早早的,只为看那先生今日有没有去。

似是第三年还是第四年,过往的百姓突然发觉先生不见了,小书院也关了门,有人说先生病弱,莫不是去了,也有人说先生成了家进京了,还有人说在冬日里隐隐的在雪地里看见两道身影,撑着把油纸伞,一路往东去了,仿佛有一个就是小先生的影子。

传言多了,百姓们便半信半疑。

只是,自那年后,渝州城的冬日里突然开出一种蓝绿的梅花来。

香味清雅,甚是好看。


全文完





晚安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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